墮落與沉淪的情慾飛舞—明代春宮畫的審美與象徵

Abstract

透過心理學、社會學、文化學與圖像學方法探究明代春宮畫的起源與審美象徵。長久以來房中術和春宮藝術一直被污名化，隱藏在歷史的陰暗處。房中學雖然在宋元之後漸趨沒落，但性文化卻往文藝上發展，並在明朝隨著艷情小說與套色版畫的流行而成為獨立的藝術品。一幅春宮畫所呈現的不僅只是畫面所呈現的性交姿勢而已，它可能承載了許多的文化意涵，像是民俗圖像的象徵亦或漢文化的養生觀等。圖像的構成，來自於各種圖像的元素所及合而成，因而，圖像元素在畫面中則是扮演了解讀一幅作品相當重要的關鍵了 。春宮畫的圖像符號，主要根源有兩個系統：一為「民間系統」，如取之祕戲圖中有助於生育吉祥的表徵，如桃子、石榴、瓜類等都寓意著子孫繁衍。 另一種則是「文人系統」，主要來自於色情文學的語言，如瓶子、牡丹、蓮花等都象徵了女人性器及女子本身。當春宮畫被大量複製銷售時，其本身意涵會開始產生簡化。就功能性而言，晚明春宮版畫比較起春宮畫更純化成娛樂的媒體，對於求子及性教育等功能幾乎微乎其微了。這種情色藝術的風行代表著精神與真慾的解放，直接對抗以理學為中心的權力體系，使得情色文化包含了艷情小說及春宮畫等成了解放心靈及對抗思想權威的利器。相較之於明代以前的性文物，我們能夠發現明代的春宮藝術在歷史上是深具意義的，其隱含的文化與美學上意涵才是關鍵性的。從社會表層意義來看，明代春宮藝術延續了前期的教育目的及插畫功能，後因印刷版畫的技術改變產生了重大的變革，也改變了當時的消費結構，使得一些人文作品不再侷限在文人的階層，而隨著出版物的普及逐漸的擴散到社會各個層面，這種現象使得通俗市民文化得到了空前的發展。若從更深的層面來看，春宮藝術體現了整個時代的社會型態與心靈。然而諷刺的是，文明發展的愈精緻，性就愈是以直接刺激感官與本能的形式呈現，當我們瞠目於性本能而無遠弗屆與絢爛酷異時，不妨也回顧一下數千年來漢文化在性文化春宮藝術上的努力與成就。